盒中的玻璃弹珠闪耀光芒,我与风筝在草地和天空中飞翔,夕阳西下时归家的歌谣与饭香——童年的一切都与你有关,可现在与童年又有何区别?只因那时你还在我身旁。
你身材并不高大,甚至可以算得上娇小。四年级时我们二人的身高便相差不多。一头利落的短发,有爱美之心的你还会时常去烫头。我如何称呼你呢?我的外婆,我母亲的母亲,我童年的引路人。
六岁傍晚的某一天,我正与同伴打闹得尽兴,却未曾留意脚下的水泥台阶,左膝重重地砸在了上面。鲜红的血液和着不知晓名字的暗红色的浅黄色的液体,也一并从我的创口处流出。几乎是钻心般的疼痛,我强忍着泪水,靠另外一条没有受伤的腿无比吃力的挪动到家门口。一见到你我便开始放声大哭,眼泪鼻涕和膝上伤口处的血一并往下落。可你只是轻声安慰我,一边拿来络合碘、酒精等清创消毒。棉签和刺激性的敷药更让我感到吃痛,可我早已被巨大伤口吓到当即的大脑并没有太多的反应。只记得你在我耳边轻声细语,祈愿我不要那么痛苦。
腿伤好转后两个月便是过年,你不辞辛劳做了一大桌子菜,特意给“大病初愈”的我做了一盘糯米肉丸,耗费了你一整个下午研究怎样搭配最为好吃。我吃到那份肉丸,开心地抱住了你,你也快乐地搂住我,笑得很开心。
可你是什么时候便不再笑了的呢?确诊癌症时,身为医生的你当然清楚它的威力—一次又一次的药物注射,放疗化疗,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魇,在你的头顶上空徘徊,吸食你的快乐。我再见你时,你也憔悴许多,一头靓丽柔顺的头发也因为化疗而掉光。我多想像从前你为我檫拭伤口那样祈愿减轻你的痛苦啊!可我只能懦弱地站在一旁—在这个全员皆医生的家庭里,我早已深深认知到,病痛是无法通过主观意识转移的。
当我母亲十分忧愁地告诉我,本来已经基本治愈的癌症转移时,我便开始感到恐慌。而得到噩耗赶至太平间的我早已泣不成声。我甚至没有见你最后一面,和你说句谢谢和再见,一次机会也没有。
若你不在我身旁了,我能怎么办?或许会有人终日沉溺于悲伤之中,以泪洗面;但我坚信,你对我的愿望一定是希望我自由快乐的活着,所以我更要怀着你的这份爱,坚定地过好我的人生,让我“幸福”的爱,你最无私也是最真挚的爱,我也必不会负你!
拉上外衣的拉链,在呼出的白气中,我孤身穿过人潮人涌的闹市,虽然你已不能陪伴我,但你还在我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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